虽说有些失控,但赵荞到底还是个有分寸的
她没忘记身在何处,再是角落也保不齐会有船工会突然过来
所以她并未以喋喋不休来宣泄心中郁结的重压,连哭泣都是细声克制的
这种哭法其实很累人,没多会儿她就觉太阳穴饱涨酸疼
毕竟是出身宗室王府的矜贵姑娘,任她平日如何野放散漫不讲究,到底还是有娇气受不得累的一面
客舱里的地铺床位只是简单褥席,自比不得她平日在自家那般舒适
且昨夜舱中又有好些人的鼾声此起彼伏,再加上她心里装着许多事,所以整夜就没怎么睡实过
伏在贺渊膝头,披风替她遮出一隅沉暗,鼻端是她久违的熟悉气息
似江上清风拂过薄荷草叶的清冽味道,让她心安神定
脑子渐起昏沉,身心俱疲
于是她缓缓静下来,随意揪住披风一角偷偷擦去眼泪
“贺渊
”“嗯?”“我睡会儿
”她在许多时候都是个“想起一出是一出”的性子
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征询贺渊的同意,只是通知一声,便在他膝头“占山为王”,没多会儿就呼吸平稳了
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任性转折,贺渊除了傻眼定住由得她外,再无旁的应对之策
这姑娘以往就这般与他相处的么?实在有点……乱七八糟
贺渊无措又无奈地垂眼,怔忪望着膝上那颗被